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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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天臺上的炒面面包、電車站的口袋漫畫、新宿的可麗餅、日覆一日的網球俱樂部訓練構成了夏油傑的國中。
一天天過得飛快, 每天都很充實。
唯一的問題是探秘進度停留在可憐的11%，許久不進一步。
家入硝子與五條悟並不在意，硝子說：“這不是挺好的, 我們回去後直接升國中。”
五條悟：“上學好有趣啊，傑！”
只有夏油傑苦惱的世界誕生了：“那我們得在這裏呆八年啊硝子。”
硝子根本不看人，她在刷ins。
“是手機不好玩嗎，夏油？”
夏油傑：“……有道理。”
想起千禧年的科技就覺得不想回去了怎麽破。
冰帝的網球部，三人組還是沒加入, 他們是轉學生，錯過了入部時間, 此外尚為初學者的他們決定通過俱樂部日進千裏。
順便一提，在冰帝這類直升校，校內80%以上的學生打幼稚園起便認識彼此，夏油傑等人是突如其來的闖入者, 轉學初期三人組周圍像抽了真空, 只餘隱晦的打量。
有種說法是, 倘若缺席國中開學兩周，就只能度過孤單的三年了, 日本人從眾、熱愛劃分小群體。
從這角度來看, 夏油傑他們錯過了太多, 只能相依為命了。
只可惜他們仨都不是普通人，也不知做了什麽, 硝子像疊了女性特攻的buff，成為全年級女生崇拜的對象，聽說是幫學姐放倒斯托卡前男友, 因太過帥氣而閃瞎了眾人眼。
夏油傑與五條悟卓越的身高與長相使其成風雲人物，但在女性中, 溫文爾雅的夏油君評價比悟高。
“五條同學是很帥沒錯啦，可還是小孩子呢。”
來自學姐的評價。
入學一月混得如魚得水。
雖在各自領域混成風雲人物，三人組卻並未拆夥，整日黏黏糊糊在一起，竟也沒什麽桃色新聞。
問就是個人特色太明顯，兩男一女間實在無暧昧氣流湧動。
五條悟是很會給自己找事情的，他頭一回上學，又是在東京，非得將輕小說裏的活動都體驗一遍，入學時是五月，六月時各項目的春季全國大賽已至尾聲，五條悟叫囂著要去看比賽。
夏油傑跟硝子都無所謂，周末閑著也是閑著，陪他去也無妨。
於是傑任勞任怨地做了攻略，本只安排了網球，五條悟不樂意，嚷嚷道：“少年人的青春只有網球嗎？柔道呢劍道呢田徑呢足球呢！”
夏油傑：“你又沒練，有什麽好看的，也沒有特殊能力。”
五條悟痛心疾首：“膚淺，實在是太膚淺了傑，少年人的青春怎能如此功利地衡量呢？”
夏油傑給了五條悟一巴掌，五條悟回他一記蒼，夏油傑又召喚出特級咒靈。
家入硝子捧著手機邊走邊看綜藝，頭也不擡地提醒道：“這是在東京悠著點。”
放學時五條悟說要去買漫畫，於是三人放棄電車陪他走回家，港區也有日劇中常見的河川與兩岸堤壩，夕陽下除卻揮灑青春的中學生，一個人也沒有。
硝子的提醒下大打出手的二人偃旗息鼓，五條悟說：“記住了傑，我們是沒有術式的普通人。”
夏油傑沒好氣道：“是誰先用蒼的？”
五條悟跳腳道：“你對你同母異父的哥哥怎麽說話的。”
“你啊……”
硝子月半眼道：“不要惡心我，五條。”
“啊抱歉抱歉。”
梗還沒過去呢。
*
於是到周六，晴空萬裏，日已入暑，三人組早早換上t恤，一點兒也不怕春季尾聲的微風。
在夏油傑的帶領下來到都內體育館，從今日起至後大半個月，全國中學生大賽的地區選拔優勝隊伍將按項目在此展開最後的比拼。
他們仨最先看的是網球，這批國中生實力不俗，宛若天降紫微星擁有與高中生國青隊不相上下的素質，夏油傑他們像在觀賞一場盛大的幻術表演，棕熊地上走孤燕天上飄，偶爾還打出山崩地裂的特效。
深知殺人網球是一項流血運動的他們坐在觀眾席高處死活不肯往下降，就怕天降殺機，像雷霆一樣劈在他們頭上。
五條悟托腮看場上的領域，他沒把解說員撕心裂肺的歡呼聲聽入耳，只問夏油傑：“練了這麽久你摸到領域展開的門檻了嗎？”
夏油傑說：“目前還沒有，極之番倒是有點感觸。”什麽從咒靈中抽取術式又或將咒靈黏在一起捏出更牛逼的大咒靈，教宗大人的指導與網球訓練雙管齊下，真日進千裏。
家入硝子上周打出流星般的馬赫擊球，讓辛德勒大呼“心機拉乃”，一拍過後她摩挲網球手柄若有所思。
五條悟撇嘴：“我也差不多吧。”
網球比賽就那樣，一開始以為自己誤入異世界看哥斯拉大戰小怪獸，接受設定後處之泰然，五條悟性跳脫，看了三局就撐不住了，跟夏油傑他們說：“走吧走吧，去看別的，溫網不比這好看？”
夏油傑無語：“職業賽跟國中生賽肯定不同啊。”
五條悟：“看過好的為什麽要吃澇的？”
夏油傑：“不是你要來的嗎？”
硝子打了個哈欠。
走出網球場，他興致勃勃道：“周圍還有什麽比賽？”
夏油傑看手機備忘錄：“男子田徑比賽、劍道、弓道、空手道之類的吧。”
五條悟又說：“哎，國中生的運動有什麽好看的呢，來都來了，勉為其難去吧。”
此時的夏油已做不出麻木以外的其他表情，說要看的也是你，說不要的也是你，怎就這麽多事呢？
家入硝子說：“習慣就好，貓科就是如此。”
一會兒一個念頭。
她看向夏油傑道：“拿出你的寬容，夏油。”
夏油傑：“……我此生最多的寬容都給了悟。”
五條悟指責：“對我稍微尊敬點啊二弟！”
忍不了的夏油傑一巴掌糊上五條悟的後腦勺。
好好的貓怎麽長了張人的嘴。
*
正如五條悟說的那樣，國中生比賽有什麽好看的。
在身體素質強悍到砸穿幾棟大樓的咒術師面前真是小巫見大巫。
但是……
五條悟說：“有一個不尊重競技體育精神的家夥，傑。”
硝子手平放在額頭上，遮住正午的陽光：“啊，是不是看到他好幾次了？”
此時他們正在田徑場上，都內體育館分好幾個賽區，田徑是大項，環形賽道外是橢圓形向外拓展的觀眾席，自上而下看像朵盛開的花。
夏油傑等人站前排，良好的視力讓他們捕捉到一張牙舞爪的海膽頭。
這已不是他們第一回看見這海膽頭了，最先註意到他是因那過於有既視感的臉，三人組可不會忘記屑老師，且不說才倆月不見，他可是溝通不同世界的橋梁，明信片唯一的接收人。
伏黑惠的長相是禪院甚爾與美久的結合體，既有母親的俊秀又有父親的高挑，配上眨巴的長睫毛，放南韓能原地以臉蛋天才身份出道。
咒術師中多出俊男美女，天知道是咒力精煉了他們的□□，還是為偏執的性格找補，給予他們精致的臉蛋。
五條悟扒在欄桿邊緣：“那家夥的兒子能有什麽競技體育精神，不成為騙女人的混蛋就不錯了。”
家入硝子點評：“這張臉很受女生歡迎哦。”
夏油傑抓住重點：“所以說，禪院老師的兒子也是咒術師嘛。”
這麽強大的□□，應該是咒術師吧。
五條悟：“當然，還是有天賦的那一掛，咒力量很高哦。”
夏油傑：“他哪有資格嘲笑我們受父母恩惠。”
不也給了兒子恩惠嗎？
家入硝子幹脆拿出手機“啪啪啪”連拍。
五條悟跟夏油傑一起看她，就說：“美久肯定樂意看吧。”
夏油傑：“說的也是。”出於不知名的緣故打開了錄像鍵。
五條悟倒是摸著下巴說：“這樣會不會造成什麽問題啊？”
“什麽？”
“就是那個啊，煽動蝴蝶翅膀最終變成龍卷風，提前知道未來什麽的。”
“嘛，也是。”
話雖如此還是沒放下手機。
“話說，他到底比了幾個項目來著？”
……
伏黑惠很忙。
“拜托了，伏黑，請一定要成為足球部的支柱！”
“不不不，我們劍道部更需要你。”
“如果今年能打入全國大賽，請務必以弓道部部員身份參賽啊伏黑！”
“伏黑、伏黑、伏黑……”
伏黑惠所在的學校是一棟都內公立國中，偏差值較高，運動社團排位中上，每年總有三四五個社團打入全國大賽。
他與津美紀成績優異，在五條老師不出手的情況下以不錯的偏差值升入此校，連年都拿獎學金。
津美紀不用說，靠的是成績，而他則是在各個體育社團中游走。
這是以前，津美紀還沒昏迷時的事兒，雖說被五條悟收養得到了良好的物質，他們卻不願活在對方的庇護下，而是希望盡快獨立，還清五條悟給予的經濟補貼。
每年都在奮力爭取獎金。
津美紀中了原因不明的詛咒後，這一充滿希望的未來幻想就被打破了，不願當咒術師的伏黑惠被迫成為咒術師，撿起那些咒術師才需掌握的戰鬥技巧，瘋狂地挖掘潛力，為津美紀換取治療與庇護。
其實他不那麽做五條悟也會提供良好的治療環境，可伏黑惠不願麻煩人。
讓自己更有價值點，才能以咒術師的身份走得更遠，這是為解咒增添的籌碼。
伏黑惠願意，五條悟卻不放任，說他還沒升入高專，壓榨非本校的國中生實非教師的品格，除卻人手實在不夠，大多數時都遣人教導實戰技巧。
他像打磨武器一樣磨礪自身。
與校園的聯系越來越薄弱，可在這時，全國大賽來了，過去的兩年中，學院取得了良好的成績，伏黑惠功不可沒，他未有一天參與社團活動，單靠強大的運動能力成為出色的救火員，征戰四方、所向披靡。
哦對了，弓道跟劍道之類的課他也上，可都是咒術師的練法，下沈到國中全國大賽，吊打。
這幾天不是很忙，在各部長的極力邀請下他再次踏上全國大賽賽場，又因今年的賽程排列死亡，出現了上午參加弓道、中午擔任劍道社主將一職、下午跑步接力的窘狀。
還被三小只看了個正著。
順便一提，他強大的運動能力得到了各高校的青睞，伏黑惠收到的特招邀請足以壘出九重塔。
他一個都沒答應。
“？”
跑道上的伏黑惠感受到灼熱的視線，他繼承了禪院甚爾的敏感，直勾勾向夏油傑等人看去，卻撲了個空。
是錯覺嗎？
原來三小只已蹬蹬蹬跑至出口。
這是夏油傑提議的，他說：“既是禪院老師的兒子，一定能發現我們，安全起見還是算了吧。”
誰知道他跟咒術界有沒有聯系呢？
大概沒有吧，禪院甚爾一副這輩子都不想跟咒術師搭上關系的厭惡模樣。
無所謂了。
……
“實在太感謝了，伏黑！”
田徑部的部長對伏黑惠鞠120度躬，就差土下座了。
這是當然的，伏黑惠的比賽成績是他們中最好的，早兩年他還會羨慕嫉妒恨，日日重訓卻比不過他，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真有這麽大？
今年已經釋然了，這世上就有這樣的天才，與凡人之間勾出一條深深的不可逾越的鴻溝。
值得慶幸的是天才與他同校，於是凡人還能沾染些光輝。
伏黑惠擺擺手，以一種稍顯冷漠的語氣道：“沒什麽。”
部長再三挽留道：“留下來一起吃慶功宴吧伏黑，田徑部能有這麽好的成績你功不可沒啊。”
伏黑惠說：“不用，我還要回去看我姐姐。”
這話一出，部長啞巴了，說不出話來。
津美紀曾是校園名人，與伏黑惠一樣自國中時代升入本校，姐弟倆長相優越，成績優異都是風雲人物，此外還疊滿了美強慘buff，說是校園明星也不為過。
她昏迷後引得高中部震動，津美紀病院外的花束能填滿整間屋，同班女生痛哭流涕，都說為什麽暈倒的是津美紀而不是她。
她倒下的原因也充斥著神秘色彩，正如東京任何一所高校一樣，他們學院也流傳著校園怪談，學校右側一公裏有一座八丈橋，有人說八丈橋上跳下的人足以堵塞川流，又有人說曾經被霸淩的學生在橋上一躍而下成為怨靈，總之這橋有點邪。
中學生的膽兒多大啊，聽見怪談不僅不避開，還躍躍欲試要探秘真相，一群女生拽著津美紀一同去，後者知曉咒術界的辛秘，見勸不住人後給伏黑惠留了條信，跟其他人一起走，誰知等伏黑惠匆匆趕到時只看見泣不成聲的女子高中生與頭頂咒符陷入沈迷的長姐。
分明是擔心他者而隨去的善人，卻成為唯一被詛咒的那個。
伏黑惠小小的安穩的家又崩潰了。
這事兒在校內傳得很廣，幾乎是跟伏黑姐弟認識的人都知道，運動社團的人猜到伏黑惠心情不好，平時都不敢來找他，全國大賽是實在想要名次，沒辦法了，才拖上這人，眼下聽說他要去看姐姐，誰敢攔著，趕快噤聲讓他走。
*
伏黑惠是很平靜的。
時至今日，對津美紀陷入昏迷一事他已無多餘的想法，只偶爾產生強烈的不公平感罷了。
為何這世上受苦的是她這樣善良的人呢？
這至多影響他成為咒術師後的信念——選擇性救人，對他自己卻沒什麽改變。
若讓對心理學有了解的人做評估，得出的結論怕是他本人的抗打擊能力非常強，對自身遭遇的苦難已到麻木的地步，當然，隨之而來的是自毀情緒等等。
追根溯源，這都來源於他悲劇的一生，像伏黑惠這樣喪母喪父能看見咒靈，後媽丟下兩小孩跑掉的人真不多。
能長成今天這樣，他已是難得的善良人了。
伏黑惠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來到八丈橋。
他對這橋有點執念，除卻津美紀的病房，最常來的就是八丈橋。
總監會的人來看過，死活沒從這兒找到咒靈，津美紀雖被詛咒了，卻連源頭都沒找到，現存的解咒師一籌莫展，說你們總得給個樣本吧。
他每次來這，也不是說抱希望，單純就想看看，或許什麽時候幸運之神終於能眷顧他一次，讓他有發現呢？
伏黑惠沒想到的是，發現是有的，可不是詛咒相關的發現。
……
下午三點，夏油傑等人離開體育館。
又是無所事事的一天，最近教宗大人跟悟都很忙，周末沒空理他們，娜娜明本周出差，周一才回歸，走前耳提面命讓他們仨有事打電話，每天報平安。
原話是：“每天晚上八點跟我視頻，確保你們在家。”
五條悟控訴道：“什麽嘛，一點也不信任我們啊娜娜明，我真的心好痛！”
七海建人不為所動：“記得每天視頻。”
夏油傑犀利地插話道：“這是種自欺欺人的行為，即便如此也只能保證我們當時在家，或許後腳就離開了。”
七海建人：“……”
能別說大實話嗎？
出體育館後五條悟雙手背在腦後問：“晚上幹什麽？”
硝子：“不知道。”
夏油傑：“先找個地方吃飯吧？”
五條悟：“哎——太早了吧，要不先去買奶茶？聽說要排一個小時的隊。”
因太過無聊他們陪五條悟去網紅店排隊，之後又去吃了湯咖喱。
硝子已成網癮少女，吃飯時不忘刷手機，她刷著刷著發出一聲“啊”。
五條悟：“怎麽？”
硝子說：“都市怪談。”說著將手機攤在他倆面前。
夏油傑湊過去念道：“八丈橋，被霸淩學生的入水之地，每晚都能看見奇怪的影子在此地徘徊。”
硝子道：“距離這只有三百米，先前又有學生在這出事，一舉進為近期有名的都市怪談哦。”她說，“要去看看嗎？”
一般情況下，都市怪談地點都駐紮著強力咒靈，假設說死過人起碼是一級。
三人組的實力有保障，五條悟帶他們出門打的都是特級與一級咒靈，除此之外三人閑來無事也出門打野食。
夏油傑說：“遇上總監會的話……”
五條悟又抗議了：“你對我太不信任了傑！”有他的六眼在啊，怎麽可能逃過他的追蹤！
夏油傑：“說的也是。”
他做決定道：“閑著也是閑著，去看看好了。”
趕在探險年輕人作死前袚除咒靈，也是好事一件。
誰知道……
*
“啊。”五條悟變成了簡筆畫眼。
看著他的長相，伏黑惠歪頭怪道：“五條老師？家入老師？”
這是怎麽一回事！
……
再次強調，五條老師真是深謀遠慮、未雨綢繆，高專組能遇見三小只，別人怎麽就遇不到呢？
在東京總有掉馬的時候。
先說伏黑惠，以他的視角來看，這件事是這樣的。
他來到了八丈橋，伏黑惠的十種影法術很強，卻無六眼那般的洞察力，他最多不過察覺出此地氣場有變，卻不知問題在哪。
拿出手機搜索新聞社會版，才知八丈橋又出了事兒，說是醉醺醺的上班族在此不慎落水，次日只餘泡發腫脹的屍體，於是關於八丈橋的謠言甚囂塵上，此地又小紅一波成為遠近聞名的靈異地點。
隨著社交網絡的發展，信息傳播速度越發快而廣，八丈橋高熱幾天，人們對此地那混雜著緊張、恐懼與哀怨的負面情緒便捏出一個二級咒靈，它連傷幾個探險者，實力劇增，等伏黑惠來時已成長為能展開不完全領域的一級咒靈了。
且別說為何總監會沒發現這的異動，醉鬼死時派人來探查過，發現這兒幹幹凈凈，毫無咒靈痕跡，只是場意外罷了。
說到底還是伏黑惠點兒背。
向前踏一步，手機信號忽然從5G變成一片空白，是個人就知道出了事。
擡頭只看見波光粼粼的水面與橋與倒映在水中的月。
他被拉入了不完全領域，可那咒靈還沒現身。
*
因被拉入了不完全領域，對外界來說人是不存在的，也看不見咒力波動。
五條悟率領家入硝子跟夏油傑來，一眼就看見了小咒力漩渦，當即吹了一記口哨道：“運氣不錯啊傑，還真是個一級。”
夏油傑問：“怎麽？”
他回答道：“有個小領域。”
硝子問：“沒問題吧，會不會是特級？”
五條悟說：“還沒成長到那地步，但再死兩個人也就差不多了吧。”
可他們仨來了，那能給他成長的機會嗎？
就當做好事了。
什麽都不怕的五條悟一馬當先，踩進咒術漩渦中，人消失不見，夏油傑跟家入硝子對視一眼緊隨其後。
然後就看見了伏黑惠。
五條悟：！
夏油傑：！
家入硝子：！
五條悟後腦勺掛滿了汗珠，他已經感受到了，背後夏油傑與硝子的月半眼，在心中祈禱“不認識我們不認識我們不認識我們……”
就聽見伏黑惠驚訝道：“五條老師？家入老師？”
好的，不僅認識還認識倆。
隨機應變的五條悟睜著迷茫貓貓眼道：“什麽？”
他怪道：“我是姓五條沒錯啦，怎麽可能有你這麽大的學生？”
*
伏黑惠也很懵。
怎麽回事？
他認得出五條悟很正常，那畢竟是他的監護人，過去偶爾來找他時多穿著時髦的皮夾克，五條悟的私服多到可以玩奇跡悟悟環游世界。
於是跟他的前輩們不同，他是很清楚五條悟長什麽樣的，而眼前的小白毛除了五官稚嫩點外跟五條悟一模一樣。
家入老師也差不多，但發型有變。
總的說來孩子畢竟沒長開，跟未來還是有變化的，且基因是很神奇的，子女跟父母可能長得毫無相似之處，也有可能宛若一張照片放大縮小。
五條悟是打定主意裝不認識，他還記得自己的人設，成年五條悟跟家入硝子的私生子，因種種原因幾乎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最重要的是他們是普通人看不見咒靈！
他宛若戲精上身，睜大眼晴怪道：“你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這裏不是一個人都沒有嗎？”還扭頭對家入硝子他們說，“牙白，我們不會真遇上怨靈了吧。”
趁著回頭對家入硝子跟夏油傑擠眉弄眼做表情，意思是：配合我。
傑&硝子：對我們演技要求也太高了吧？
都這樣了不配合還能怎麽樣呢？
夏油傑掏出手機，對五條悟輕言細語道：“沒信號了，悟。”
五條悟誇張地戰術後仰：“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我們遇見真家夥了？”聽他雀躍的語氣，活脫脫是鬼片前十分鐘死的炮灰，又菜又愛玩。
硝子更冷靜，她直視伏黑惠道：“所以，你是誰，怎麽知道我們的姓氏？”
伏黑惠：等等，這是怎麽回事？
他被整懵了。
伏黑惠有段時間沒有去高專串門了，信息也沒更新，既不知道極惡的詛咒師夏油傑長什麽樣，也沒從學長學姐那裏聽一肚子八卦。
若知道，也就不用這麽懵了。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起來：仔細想想五條老師跟家入老師的年齡也不大對，這也就國中生的樣子吧？
怎麽會這樣，他們是中了不知名的詛咒嗎？但不可能啊，那可是最強的五條老師。
以及跟他們在一起的瞇瞇眼是？
高專可沒這號人啊。
伏黑惠冷靜下來道：“你們多少歲？”
五條悟一聽，懂了，這是壓根不知道他們存在以為就縮小了年齡呢，好的他要伏黑惠知道，他們壓根不是一個人。
“十三歲。”
“十三歲。”
“十二歲。”
啊？五條悟頓悟：“哦對哦，你比我小一歲啊傑！”
夏油傑：“？你是第一天知道嗎？”
不是天天“弟弟弟弟”的叫喚嗎？
是哦！他們可以做同母異父同父異母的排列組合了！
傑最小啊！
不對不對不對，這之前不就知道嗎？
五條悟猛甩頭：“都怪你看上去太成熟了，我突然忘記了這件事。”
夏油傑皮笑肉不笑：“是你腦筋不大好吧，悟。”
旁若無人地吵了起來。
家入硝子說：“夠了啊你們，還有人看著呢。”
伏黑惠：“……”
這種無厘頭的感覺，絕對是五條老師沒錯吧？
他謹慎地問下一個問題：“你們知道今年是幾幾年嗎？”
這麽簡單的問題。
五條悟露出看智障的眼神：“2017年啊。”
伏黑惠：？
“你們就讀的院校是？”
等等，說到這個，高專根本沒有國中部吧？
五條悟露出不爽垮臉道：“私立冰帝學院。”
“你是警察嗎？”
這是對查戶口的不滿。
伏黑惠：？
？？
什麽鬼！
他當然聽說過冰帝，東京超有名的貴族學校，但這不是問題，問題是為什麽年幼版的五條老師他們會在冰帝啊！
五條悟還在裝模作樣，他甩手機道：“什麽情況，一點信號也沒有。”
夏油傑皮笑肉不笑：“這不是你想要的靈異嗎？”
五條悟抗議：“這是硝子想要來的，我只是陪同哎。”
硝子：“請不要甩鍋。”
伏黑惠是有理智的，沒忘記這是在簡易領域裏呢，他阻止道：“稍稍等一會，這裏很危險，先躲到我身後吧。”
五條悟說：“哈，中二病？”
十足的靈異片炮灰嘴臉，根本不相信鬼的存在卻要去鬼屋探秘的傻大膽。
伏黑惠的拳頭硬了，誠然，咒術師時常遇見完全不明白的普通人沒錯啦，可當這普通人長著五條悟的臉時，就有點難以忍受了。
好在這時，一級咒靈沖出來，伏黑惠嚇一大跳，那三人還在吵嘴呢。
“危險！”立刻召喚出玉犬。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無論是玉犬還是背後躥出來的一級咒靈都沒打擾這三人的吵嘴，更甚至當他大喊一聲玉犬時三人都露出了十分耐人尋味的表情。
是“看，有中二病“的表情。
伏黑惠：？
對十種影法術來說，新生的一級咒靈不是那麽難對付，伏黑惠只能按下心中的不解，配合式神幹掉了一級咒靈，告一段落後回頭，五條悟他們的表情已經變成“你人沒事吧”了。
甚至以普通人也能聽得清的、完全不避人耳目的音量說：“他人沒問題吧？”
“應該有吧，這已經超出中二病的境界了。”
“真可憐，要找他的監護人嗎？”
“這校服很眼熟啊，是XX國中嗎？”
伏黑惠……伏黑惠久經磨練的臉皮紅了。
不被普通人理解就算了，不被披著五條悟殼子的人理解……
好尬，太尷尬了，唯獨不想被他說是中二病啊！
忽然，硝子的手機屏幕亮了。
“啊。”
她說：“有信號了。”
……
伏黑惠與三人組分道揚鑣。
此時的惠哪有一開始的感傷，滿腦子都是“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實在不理解的他撥打了五條老師的電話。
惠想：無論如何，先確定他們沒中詛咒再說吧。
很快接通了。
“摩西摩西，megumi醬，真是難得呢，有什麽事嗎？”
熟悉而俏皮的成年人的聲音。
伏黑惠多少松了口氣：“你沒事實在是太好了，五條老師。”五條悟不再是咒術界的最強，光想想就感到窒息，那麽多的咒靈，那麽多蠢蠢欲動的詛咒師，怎麽辦？
萬能的五條老師感到有些不對：“怎麽了，惠醬，老師我怎麽會有事呢？”
伏黑惠說：“剛才我看見了三個小孩，說是冰帝學院的學生，十二三歲。”他略作停頓，“跟五條老師與家入老師長得一模一樣。”
“哎——”五條老師發出耐人尋味的聲音道，“這樣啊。”
“那麽，先來一趟咒術高專吧。”五條悟說，“我在硝子這裏。”
“等過來再解說給你聽吧。”
*
另一群人。
小五條悟在商業街上走，他獎勵自己一個三色球冰淇淋，為他出色的表現。
鼻子翹到天上去了：“老子果然是天才！”他得意洋洋道，“這不得給我頒一個奧斯卡男主角？！”
夏油傑&硝子：“……”
硝子也買了一個單色球甜筒，小口小口舔著，夏油傑應景地買了串醬油味的白玉丸子。
怎麽說呢，是有點有意思沒錯啦，不過多少有點慘啊，禪院老師的兒子。
他鼓著腮幫子想：
那懷疑人生的表情，太可憐了，真的是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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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臺上的炒面面包、電車站的口袋漫畫、新宿的可麗餅、日覆一日的網球俱樂部訓練構成了夏油傑的國中。
一天天過得飛快, 每天都很充實。
唯一的問題是探秘進度停留在可憐的11%，許久不進一步。
家入硝子與五條悟並不在意，硝子說：“這不是挺好的, 我們回去後直接升國中。”
五條悟：“上學好有趣啊，傑！”
只有夏油傑苦惱的世界誕生了：“那我們得在這裏呆八年啊硝子。”
硝子根本不看人，她在刷ins。
“是手機不好玩嗎，夏油？”
夏油傑：“……有道理。”
想起千禧年的科技就覺得不想回去了怎麽破。
冰帝的網球部，三人組還是沒加入, 他們是轉學生，錯過了入部時間, 此外尚為初學者的他們決定通過俱樂部日進千裏。
順便一提，在冰帝這類直升校，校內80%以上的學生打幼稚園起便認識彼此，夏油傑等人是突如其來的闖入者, 轉學初期三人組周圍像抽了真空, 只餘隱晦的打量。
有種說法是, 倘若缺席國中開學兩周，就只能度過孤單的三年了, 日本人從眾、熱愛劃分小群體。
從這角度來看, 夏油傑他們錯過了太多, 只能相依為命了。
只可惜他們仨都不是普通人，也不知做了什麽, 硝子像疊了女性特攻的buff，成為全年級女生崇拜的對象，聽說是幫學姐放倒斯托卡前男友, 因太過帥氣而閃瞎了眾人眼。
夏油傑與五條悟卓越的身高與長相使其成風雲人物，但在女性中, 溫文爾雅的夏油君評價比悟高。
“五條同學是很帥沒錯啦，可還是小孩子呢。”
來自學姐的評價。
入學一月混得如魚得水。
雖在各自領域混成風雲人物，三人組卻並未拆夥，整日黏黏糊糊在一起，竟也沒什麽桃色新聞。
問就是個人特色太明顯，兩男一女間實在無暧昧氣流湧動。
五條悟是很會給自己找事情的，他頭一回上學，又是在東京，非得將輕小說裏的活動都體驗一遍，入學時是五月，六月時各項目的春季全國大賽已至尾聲，五條悟叫囂著要去看比賽。
夏油傑跟硝子都無所謂，周末閑著也是閑著，陪他去也無妨。
於是傑任勞任怨地做了攻略，本只安排了網球，五條悟不樂意，嚷嚷道：“少年人的青春只有網球嗎？柔道呢劍道呢田徑呢足球呢！”
夏油傑：“你又沒練，有什麽好看的，也沒有特殊能力。”
五條悟痛心疾首：“膚淺，實在是太膚淺了傑，少年人的青春怎能如此功利地衡量呢？”
夏油傑給了五條悟一巴掌，五條悟回他一記蒼，夏油傑又召喚出特級咒靈。
家入硝子捧著手機邊走邊看綜藝，頭也不擡地提醒道：“這是在東京悠著點。”
放學時五條悟說要去買漫畫，於是三人放棄電車陪他走回家，港區也有日劇中常見的河川與兩岸堤壩，夕陽下除卻揮灑青春的中學生，一個人也沒有。
硝子的提醒下大打出手的二人偃旗息鼓，五條悟說：“記住了傑，我們是沒有術式的普通人。”
夏油傑沒好氣道：“是誰先用蒼的？”
五條悟跳腳道：“你對你同母異父的哥哥怎麽說話的。”
“你啊……”
硝子月半眼道：“不要惡心我，五條。”
“啊抱歉抱歉。”
梗還沒過去呢。
*
於是到周六，晴空萬裏，日已入暑，三人組早早換上t恤，一點兒也不怕春季尾聲的微風。
在夏油傑的帶領下來到都內體育館，從今日起至後大半個月，全國中學生大賽的地區選拔優勝隊伍將按項目在此展開最後的比拼。
他們仨最先看的是網球，這批國中生實力不俗，宛若天降紫微星擁有與高中生國青隊不相上下的素質，夏油傑他們像在觀賞一場盛大的幻術表演，棕熊地上走孤燕天上飄，偶爾還打出山崩地裂的特效。
深知殺人網球是一項流血運動的他們坐在觀眾席高處死活不肯往下降，就怕天降殺機，像雷霆一樣劈在他們頭上。
五條悟托腮看場上的領域，他沒把解說員撕心裂肺的歡呼聲聽入耳，只問夏油傑：“練了這麽久你摸到領域展開的門檻了嗎？”
夏油傑說：“目前還沒有，極之番倒是有點感觸。”什麽從咒靈中抽取術式又或將咒靈黏在一起捏出更牛逼的大咒靈，教宗大人的指導與網球訓練雙管齊下，真日進千裏。
家入硝子上周打出流星般的馬赫擊球，讓辛德勒大呼“心機拉乃”，一拍過後她摩挲網球手柄若有所思。
五條悟撇嘴：“我也差不多吧。”
網球比賽就那樣，一開始以為自己誤入異世界看哥斯拉大戰小怪獸，接受設定後處之泰然，五條悟性跳脫，看了三局就撐不住了，跟夏油傑他們說：“走吧走吧，去看別的，溫網不比這好看？”
夏油傑無語：“職業賽跟國中生賽肯定不同啊。”
五條悟：“看過好的為什麽要吃澇的？”
夏油傑：“不是你要來的嗎？”
硝子打了個哈欠。
走出網球場，他興致勃勃道：“周圍還有什麽比賽？”
夏油傑看手機備忘錄：“男子田徑比賽、劍道、弓道、空手道之類的吧。”
五條悟又說：“哎，國中生的運動有什麽好看的呢，來都來了，勉為其難去吧。”
此時的夏油已做不出麻木以外的其他表情，說要看的也是你，說不要的也是你，怎就這麽多事呢？
家入硝子說：“習慣就好，貓科就是如此。”
一會兒一個念頭。
她看向夏油傑道：“拿出你的寬容，夏油。”
夏油傑：“……我此生最多的寬容都給了悟。”
五條悟指責：“對我稍微尊敬點啊二弟！”
忍不了的夏油傑一巴掌糊上五條悟的後腦勺。
好好的貓怎麽長了張人的嘴。
*
正如五條悟說的那樣，國中生比賽有什麽好看的。
在身體素質強悍到砸穿幾棟大樓的咒術師面前真是小巫見大巫。
但是……
五條悟說：“有一個不尊重競技體育精神的家夥，傑。”
硝子手平放在額頭上，遮住正午的陽光：“啊，是不是看到他好幾次了？”
此時他們正在田徑場上，都內體育館分好幾個賽區，田徑是大項，環形賽道外是橢圓形向外拓展的觀眾席，自上而下看像朵盛開的花。
夏油傑等人站前排，良好的視力讓他們捕捉到一張牙舞爪的海膽頭。
這已不是他們第一回看見這海膽頭了，最先註意到他是因那過於有既視感的臉，三人組可不會忘記屑老師，且不說才倆月不見，他可是溝通不同世界的橋梁，明信片唯一的接收人。
伏黑惠的長相是禪院甚爾與美久的結合體，既有母親的俊秀又有父親的高挑，配上眨巴的長睫毛，放南韓能原地以臉蛋天才身份出道。
咒術師中多出俊男美女，天知道是咒力精煉了他們的□□，還是為偏執的性格找補，給予他們精致的臉蛋。
五條悟扒在欄桿邊緣：“那家夥的兒子能有什麽競技體育精神，不成為騙女人的混蛋就不錯了。”
家入硝子點評：“這張臉很受女生歡迎哦。”
夏油傑抓住重點：“所以說，禪院老師的兒子也是咒術師嘛。”
這麽強大的□□，應該是咒術師吧。
五條悟：“當然，還是有天賦的那一掛，咒力量很高哦。”
夏油傑：“他哪有資格嘲笑我們受父母恩惠。”
不也給了兒子恩惠嗎？
家入硝子幹脆拿出手機“啪啪啪”連拍。
五條悟跟夏油傑一起看她，就說：“美久肯定樂意看吧。”
夏油傑：“說的也是。”出於不知名的緣故打開了錄像鍵。
五條悟倒是摸著下巴說：“這樣會不會造成什麽問題啊？”
“什麽？”
“就是那個啊，煽動蝴蝶翅膀最終變成龍卷風，提前知道未來什麽的。”
“嘛，也是。”
話雖如此還是沒放下手機。
“話說，他到底比了幾個項目來著？”
……
伏黑惠很忙。
“拜托了，伏黑，請一定要成為足球部的支柱！”
“不不不，我們劍道部更需要你。”
“如果今年能打入全國大賽，請務必以弓道部部員身份參賽啊伏黑！”
“伏黑、伏黑、伏黑……”
伏黑惠所在的學校是一棟都內公立國中，偏差值較高，運動社團排位中上，每年總有三四五個社團打入全國大賽。
他與津美紀成績優異，在五條老師不出手的情況下以不錯的偏差值升入此校，連年都拿獎學金。
津美紀不用說，靠的是成績，而他則是在各個體育社團中游走。
這是以前，津美紀還沒昏迷時的事兒，雖說被五條悟收養得到了良好的物質，他們卻不願活在對方的庇護下，而是希望盡快獨立，還清五條悟給予的經濟補貼。
每年都在奮力爭取獎金。
津美紀中了原因不明的詛咒後，這一充滿希望的未來幻想就被打破了，不願當咒術師的伏黑惠被迫成為咒術師，撿起那些咒術師才需掌握的戰鬥技巧，瘋狂地挖掘潛力，為津美紀換取治療與庇護。
其實他不那麽做五條悟也會提供良好的治療環境，可伏黑惠不願麻煩人。
讓自己更有價值點，才能以咒術師的身份走得更遠，這是為解咒增添的籌碼。
伏黑惠願意，五條悟卻不放任，說他還沒升入高專，壓榨非本校的國中生實非教師的品格，除卻人手實在不夠，大多數時都遣人教導實戰技巧。
他像打磨武器一樣磨礪自身。
與校園的聯系越來越薄弱，可在這時，全國大賽來了，過去的兩年中，學院取得了良好的成績，伏黑惠功不可沒，他未有一天參與社團活動，單靠強大的運動能力成為出色的救火員，征戰四方、所向披靡。
哦對了，弓道跟劍道之類的課他也上，可都是咒術師的練法，下沈到國中全國大賽，吊打。
這幾天不是很忙，在各部長的極力邀請下他再次踏上全國大賽賽場，又因今年的賽程排列死亡，出現了上午參加弓道、中午擔任劍道社主將一職、下午跑步接力的窘狀。
還被三小只看了個正著。
順便一提，他強大的運動能力得到了各高校的青睞，伏黑惠收到的特招邀請足以壘出九重塔。
他一個都沒答應。
“？”
跑道上的伏黑惠感受到灼熱的視線，他繼承了禪院甚爾的敏感，直勾勾向夏油傑等人看去，卻撲了個空。
是錯覺嗎？
原來三小只已蹬蹬蹬跑至出口。
這是夏油傑提議的，他說：“既是禪院老師的兒子，一定能發現我們，安全起見還是算了吧。”
誰知道他跟咒術界有沒有聯系呢？
大概沒有吧，禪院甚爾一副這輩子都不想跟咒術師搭上關系的厭惡模樣。
無所謂了。
……
“實在太感謝了，伏黑！”
田徑部的部長對伏黑惠鞠120度躬，就差土下座了。
這是當然的，伏黑惠的比賽成績是他們中最好的，早兩年他還會羨慕嫉妒恨，日日重訓卻比不過他，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真有這麽大？
今年已經釋然了，這世上就有這樣的天才，與凡人之間勾出一條深深的不可逾越的鴻溝。
值得慶幸的是天才與他同校，於是凡人還能沾染些光輝。
伏黑惠擺擺手，以一種稍顯冷漠的語氣道：“沒什麽。”
部長再三挽留道：“留下來一起吃慶功宴吧伏黑，田徑部能有這麽好的成績你功不可沒啊。”
伏黑惠說：“不用，我還要回去看我姐姐。”
這話一出，部長啞巴了，說不出話來。
津美紀曾是校園名人，與伏黑惠一樣自國中時代升入本校，姐弟倆長相優越，成績優異都是風雲人物，此外還疊滿了美強慘buff，說是校園明星也不為過。
她昏迷後引得高中部震動，津美紀病院外的花束能填滿整間屋，同班女生痛哭流涕，都說為什麽暈倒的是津美紀而不是她。
她倒下的原因也充斥著神秘色彩，正如東京任何一所高校一樣，他們學院也流傳著校園怪談，學校右側一公裏有一座八丈橋，有人說八丈橋上跳下的人足以堵塞川流，又有人說曾經被霸淩的學生在橋上一躍而下成為怨靈，總之這橋有點邪。
中學生的膽兒多大啊，聽見怪談不僅不避開，還躍躍欲試要探秘真相，一群女生拽著津美紀一同去，後者知曉咒術界的辛秘，見勸不住人後給伏黑惠留了條信，跟其他人一起走，誰知等伏黑惠匆匆趕到時只看見泣不成聲的女子高中生與頭頂咒符陷入沈迷的長姐。
分明是擔心他者而隨去的善人，卻成為唯一被詛咒的那個。
伏黑惠小小的安穩的家又崩潰了。
這事兒在校內傳得很廣，幾乎是跟伏黑姐弟認識的人都知道，運動社團的人猜到伏黑惠心情不好，平時都不敢來找他，全國大賽是實在想要名次，沒辦法了，才拖上這人，眼下聽說他要去看姐姐，誰敢攔著，趕快噤聲讓他走。
*
伏黑惠是很平靜的。
時至今日，對津美紀陷入昏迷一事他已無多餘的想法，只偶爾產生強烈的不公平感罷了。
為何這世上受苦的是她這樣善良的人呢？
這至多影響他成為咒術師後的信念——選擇性救人，對他自己卻沒什麽改變。
若讓對心理學有了解的人做評估，得出的結論怕是他本人的抗打擊能力非常強，對自身遭遇的苦難已到麻木的地步，當然，隨之而來的是自毀情緒等等。
追根溯源，這都來源於他悲劇的一生，像伏黑惠這樣喪母喪父能看見咒靈，後媽丟下兩小孩跑掉的人真不多。
能長成今天這樣，他已是難得的善良人了。
伏黑惠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來到八丈橋。
他對這橋有點執念，除卻津美紀的病房，最常來的就是八丈橋。
總監會的人來看過，死活沒從這兒找到咒靈，津美紀雖被詛咒了，卻連源頭都沒找到，現存的解咒師一籌莫展，說你們總得給個樣本吧。
他每次來這，也不是說抱希望，單純就想看看，或許什麽時候幸運之神終於能眷顧他一次，讓他有發現呢？
伏黑惠沒想到的是，發現是有的，可不是詛咒相關的發現。
……
下午三點，夏油傑等人離開體育館。
又是無所事事的一天，最近教宗大人跟悟都很忙，周末沒空理他們，娜娜明本周出差，周一才回歸，走前耳提面命讓他們仨有事打電話，每天報平安。
原話是：“每天晚上八點跟我視頻，確保你們在家。”
五條悟控訴道：“什麽嘛，一點也不信任我們啊娜娜明，我真的心好痛！”
七海建人不為所動：“記得每天視頻。”
夏油傑犀利地插話道：“這是種自欺欺人的行為，即便如此也只能保證我們當時在家，或許後腳就離開了。”
七海建人：“……”
能別說大實話嗎？
出體育館後五條悟雙手背在腦後問：“晚上幹什麽？”
硝子：“不知道。”
夏油傑：“先找個地方吃飯吧？”
五條悟：“哎——太早了吧，要不先去買奶茶？聽說要排一個小時的隊。”
因太過無聊他們陪五條悟去網紅店排隊，之後又去吃了湯咖喱。
硝子已成網癮少女，吃飯時不忘刷手機，她刷著刷著發出一聲“啊”。
五條悟：“怎麽？”
硝子說：“都市怪談。”說著將手機攤在他倆面前。
夏油傑湊過去念道：“八丈橋，被霸淩學生的入水之地，每晚都能看見奇怪的影子在此地徘徊。”
硝子道：“距離這只有三百米，先前又有學生在這出事，一舉進為近期有名的都市怪談哦。”她說，“要去看看嗎？”
一般情況下，都市怪談地點都駐紮著強力咒靈，假設說死過人起碼是一級。
三人組的實力有保障，五條悟帶他們出門打的都是特級與一級咒靈，除此之外三人閑來無事也出門打野食。
夏油傑說：“遇上總監會的話……”
五條悟又抗議了：“你對我太不信任了傑！”有他的六眼在啊，怎麽可能逃過他的追蹤！
夏油傑：“說的也是。”
他做決定道：“閑著也是閑著，去看看好了。”
趕在探險年輕人作死前袚除咒靈，也是好事一件。
誰知道……
*
“啊。”五條悟變成了簡筆畫眼。
看著他的長相，伏黑惠歪頭怪道：“五條老師？家入老師？”
這是怎麽一回事！
……
再次強調，五條老師真是深謀遠慮、未雨綢繆，高專組能遇見三小只，別人怎麽就遇不到呢？
在東京總有掉馬的時候。
先說伏黑惠，以他的視角來看，這件事是這樣的。
他來到了八丈橋，伏黑惠的十種影法術很強，卻無六眼那般的洞察力，他最多不過察覺出此地氣場有變，卻不知問題在哪。
拿出手機搜索新聞社會版，才知八丈橋又出了事兒，說是醉醺醺的上班族在此不慎落水，次日只餘泡發腫脹的屍體，於是關於八丈橋的謠言甚囂塵上，此地又小紅一波成為遠近聞名的靈異地點。
隨著社交網絡的發展，信息傳播速度越發快而廣，八丈橋高熱幾天，人們對此地那混雜著緊張、恐懼與哀怨的負面情緒便捏出一個二級咒靈，它連傷幾個探險者，實力劇增，等伏黑惠來時已成長為能展開不完全領域的一級咒靈了。
且別說為何總監會沒發現這的異動，醉鬼死時派人來探查過，發現這兒幹幹凈凈，毫無咒靈痕跡，只是場意外罷了。
說到底還是伏黑惠點兒背。
向前踏一步，手機信號忽然從5G變成一片空白，是個人就知道出了事。
擡頭只看見波光粼粼的水面與橋與倒映在水中的月。
他被拉入了不完全領域，可那咒靈還沒現身。
*
因被拉入了不完全領域，對外界來說人是不存在的，也看不見咒力波動。
五條悟率領家入硝子跟夏油傑來，一眼就看見了小咒力漩渦，當即吹了一記口哨道：“運氣不錯啊傑，還真是個一級。”
夏油傑問：“怎麽？”
他回答道：“有個小領域。”
硝子問：“沒問題吧，會不會是特級？”
五條悟說：“還沒成長到那地步，但再死兩個人也就差不多了吧。”
可他們仨來了，那能給他成長的機會嗎？
就當做好事了。
什麽都不怕的五條悟一馬當先，踩進咒術漩渦中，人消失不見，夏油傑跟家入硝子對視一眼緊隨其後。
然後就看見了伏黑惠。
五條悟：！
夏油傑：！
家入硝子：！
五條悟後腦勺掛滿了汗珠，他已經感受到了，背後夏油傑與硝子的月半眼，在心中祈禱“不認識我們不認識我們不認識我們……”
就聽見伏黑惠驚訝道：“五條老師？家入老師？”
好的，不僅認識還認識倆。
隨機應變的五條悟睜著迷茫貓貓眼道：“什麽？”
他怪道：“我是姓五條沒錯啦，怎麽可能有你這麽大的學生？”
*
伏黑惠也很懵。
怎麽回事？
他認得出五條悟很正常，那畢竟是他的監護人，過去偶爾來找他時多穿著時髦的皮夾克，五條悟的私服多到可以玩奇跡悟悟環游世界。
於是跟他的前輩們不同，他是很清楚五條悟長什麽樣的，而眼前的小白毛除了五官稚嫩點外跟五條悟一模一樣。
家入老師也差不多，但發型有變。
總的說來孩子畢竟沒長開，跟未來還是有變化的，且基因是很神奇的，子女跟父母可能長得毫無相似之處，也有可能宛若一張照片放大縮小。
五條悟是打定主意裝不認識，他還記得自己的人設，成年五條悟跟家入硝子的私生子，因種種原因幾乎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最重要的是他們是普通人看不見咒靈！
他宛若戲精上身，睜大眼晴怪道：“你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這裏不是一個人都沒有嗎？”還扭頭對家入硝子他們說，“牙白，我們不會真遇上怨靈了吧。”
趁著回頭對家入硝子跟夏油傑擠眉弄眼做表情，意思是：配合我。
傑&硝子：對我們演技要求也太高了吧？
都這樣了不配合還能怎麽樣呢？
夏油傑掏出手機，對五條悟輕言細語道：“沒信號了，悟。”
五條悟誇張地戰術後仰：“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我們遇見真家夥了？”聽他雀躍的語氣，活脫脫是鬼片前十分鐘死的炮灰，又菜又愛玩。
硝子更冷靜，她直視伏黑惠道：“所以，你是誰，怎麽知道我們的姓氏？”
伏黑惠：等等，這是怎麽回事？
他被整懵了。
伏黑惠有段時間沒有去高專串門了，信息也沒更新，既不知道極惡的詛咒師夏油傑長什麽樣，也沒從學長學姐那裏聽一肚子八卦。
若知道，也就不用這麽懵了。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起來：仔細想想五條老師跟家入老師的年齡也不大對，這也就國中生的樣子吧？
怎麽會這樣，他們是中了不知名的詛咒嗎？但不可能啊，那可是最強的五條老師。
以及跟他們在一起的瞇瞇眼是？
高專可沒這號人啊。
伏黑惠冷靜下來道：“你們多少歲？”
五條悟一聽，懂了，這是壓根不知道他們存在以為就縮小了年齡呢，好的他要伏黑惠知道，他們壓根不是一個人。
“十三歲。”
“十三歲。”
“十二歲。”
啊？五條悟頓悟：“哦對哦，你比我小一歲啊傑！”
夏油傑：“？你是第一天知道嗎？”
不是天天“弟弟弟弟”的叫喚嗎？
是哦！他們可以做同母異父同父異母的排列組合了！
傑最小啊！
不對不對不對，這之前不就知道嗎？
五條悟猛甩頭：“都怪你看上去太成熟了，我突然忘記了這件事。”
夏油傑皮笑肉不笑：“是你腦筋不大好吧，悟。”
旁若無人地吵了起來。
家入硝子說：“夠了啊你們，還有人看著呢。”
伏黑惠：“……”
這種無厘頭的感覺，絕對是五條老師沒錯吧？
他謹慎地問下一個問題：“你們知道今年是幾幾年嗎？”
這麽簡單的問題。
五條悟露出看智障的眼神：“2017年啊。”
伏黑惠：？
“你們就讀的院校是？”
等等，說到這個，高專根本沒有國中部吧？
五條悟露出不爽垮臉道：“私立冰帝學院。”
“你是警察嗎？”
這是對查戶口的不滿。
伏黑惠：？
？？
什麽鬼！
他當然聽說過冰帝，東京超有名的貴族學校，但這不是問題，問題是為什麽年幼版的五條老師他們會在冰帝啊！
五條悟還在裝模作樣，他甩手機道：“什麽情況，一點信號也沒有。”
夏油傑皮笑肉不笑：“這不是你想要的靈異嗎？”
五條悟抗議：“這是硝子想要來的，我只是陪同哎。”
硝子：“請不要甩鍋。”
伏黑惠是有理智的，沒忘記這是在簡易領域裏呢，他阻止道：“稍稍等一會，這裏很危險，先躲到我身後吧。”
五條悟說：“哈，中二病？”
十足的靈異片炮灰嘴臉，根本不相信鬼的存在卻要去鬼屋探秘的傻大膽。
伏黑惠的拳頭硬了，誠然，咒術師時常遇見完全不明白的普通人沒錯啦，可當這普通人長著五條悟的臉時，就有點難以忍受了。
好在這時，一級咒靈沖出來，伏黑惠嚇一大跳，那三人還在吵嘴呢。
“危險！”立刻召喚出玉犬。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無論是玉犬還是背後躥出來的一級咒靈都沒打擾這三人的吵嘴，更甚至當他大喊一聲玉犬時三人都露出了十分耐人尋味的表情。
是“看，有中二病“的表情。
伏黑惠：？
對十種影法術來說，新生的一級咒靈不是那麽難對付，伏黑惠只能按下心中的不解，配合式神幹掉了一級咒靈，告一段落後回頭，五條悟他們的表情已經變成“你人沒事吧”了。
甚至以普通人也能聽得清的、完全不避人耳目的音量說：“他人沒問題吧？”
“應該有吧，這已經超出中二病的境界了。”
“真可憐，要找他的監護人嗎？”
“這校服很眼熟啊，是XX國中嗎？”
伏黑惠……伏黑惠久經磨練的臉皮紅了。
不被普通人理解就算了，不被披著五條悟殼子的人理解……
好尬，太尷尬了，唯獨不想被他說是中二病啊！
忽然，硝子的手機屏幕亮了。
“啊。”
她說：“有信號了。”
……
伏黑惠與三人組分道揚鑣。
此時的惠哪有一開始的感傷，滿腦子都是“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實在不理解的他撥打了五條老師的電話。
惠想：無論如何，先確定他們沒中詛咒再說吧。
很快接通了。
“摩西摩西，megumi醬，真是難得呢，有什麽事嗎？”
熟悉而俏皮的成年人的聲音。
伏黑惠多少松了口氣：“你沒事實在是太好了，五條老師。”五條悟不再是咒術界的最強，光想想就感到窒息，那麽多的咒靈，那麽多蠢蠢欲動的詛咒師，怎麽辦？
萬能的五條老師感到有些不對：“怎麽了，惠醬，老師我怎麽會有事呢？”
伏黑惠說：“剛才我看見了三個小孩，說是冰帝學院的學生，十二三歲。”他略作停頓，“跟五條老師與家入老師長得一模一樣。”
“哎——”五條老師發出耐人尋味的聲音道，“這樣啊。”
“那麽，先來一趟咒術高專吧。”五條悟說，“我在硝子這裏。”
“等過來再解說給你聽吧。”
*
另一群人。
小五條悟在商業街上走，他獎勵自己一個三色球冰淇淋，為他出色的表現。
鼻子翹到天上去了：“老子果然是天才！”他得意洋洋道，“這不得給我頒一個奧斯卡男主角？！”
夏油傑&硝子：“……”
硝子也買了一個單色球甜筒，小口小口舔著，夏油傑應景地買了串醬油味的白玉丸子。
怎麽說呢，是有點有意思沒錯啦，不過多少有點慘啊，禪院老師的兒子。
他鼓著腮幫子想：
那懷疑人生的表情，太可憐了，真的是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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